拉斐尔的作品《花园中的圣母》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种天国仙界中的和平和安静。这恬静尤有特殊的作用,它把我们的想象立刻摄引到另外一个境界中去,远离现实的天地,到一个为人类的热情所骚扰不及的世界。在构图上,采用了等腰三角形,即圣母和耶稣,圣约翰构成一个等腰三角形。这种构图是全部人物形象显得既稳定,坚实,又自然。画中,小耶稣向圣母微笑,圣母向小耶稣微笑,但毫无强烈的表现,没有凡俗的感觉:这微笑不过是略略标明而已。孩子的脚放在母亲的脚上,表示亲切与信心;但这慈爱仅仅在一个幽微的动作中可以辨识。而背后的风景更加增加了全部的和谐。近处的花草,稍远一点的简单笔直的树,曲线柔和的远山,和安静的小村落,以及天上飘着的轻盈的云。一切的一切都在表现一种柔美,一种和谐,当然也有明媚,因为所以的线条几乎都没有什么突兀,也没有过于尖锐的角度,都是优美的曲线,软软的,形成一组交错的线的形象。画面的变化只有树木,圣约翰的杖,天际的钟楼是垂直的,但也只是些隐晦的小节。构图是很天真的。圣约翰望着耶稣,耶稣望着圣母:这样,我们的注意自然会集中在圣母的脸上,圣母原来是这幅画的真正的题材。这副画表现了圣母的亲切、和蔼,赤子的纯洁可爱,对于母性的依恋,给人一种感受煦暖阳光普照的亲情。拉斐尔其实是借此表达了他对母爱的渴望,对生活的渴望,同时也顺应当时宗教盛行的发展潮流。
曾经在一教堂中看到了《西斯廷圣母》,让我感觉到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形象,她为了人类美好的未来,献出了自己惟一的儿子。跟《花园中的圣母》不同,圣母脸上没有仙界中的平静的气概。画面上,帷幔向两边缓缓拉开,圣母马丽亚怀抱婴儿基督从云中冉冉降落。圣母与小耶稣的唇边都刻着悲哀的皱纹。她抱着未来的救世主往世界走去。代表人间权威的统治者教皇西斯廷二世,身披华贵的教皇圣袍,取下桂冠,虔诚地迎圣母驾临人间;圣女渥瓦拉,低垂着眼睛,双手热烈地合十,她的形象妩媚动人,沉浸在深思之中。她转过头,怀着母性的仁慈俯视着小天使,仿佛同他们分享着思想的隐秘,这是拉斐尔的画中最美的一部分。人们忍不住追随小天使向上的目光,最终与圣母相遇,这是目光和心灵的汇合。在构图上,这幅画有两个显著特点:一是具有稳定的金字塔形架构;二是以圣母为轴心,有旋律般的运动感,犹如模特儿自帘幕走向伸展台。这种渐进式律动,包含人物之间的安排,以及衣裳转折,色彩与线面所产生的关系,亦即拉斐尔处理画面都以均衡,和谐为着眼点,在律动中散发着端庄,祥和,纯净以及优雅的美感。圣母衣饰上的线条,手臂的线条,正与耶稣身体的曲线和衣裾部分的褶痕成为对照。圣女渥瓦拉的长袍向右曳着,西斯廷二世的向左曳着:这些都是最初吸引我们的印象。天使们,在艺术家的心中,也许是用以填补这个巨大的空隙的;然竟成为极美妙的穿插,使全画的精神达到丰满的境界。与《花园中的圣母》比较,圣母的形象重在表现她的内心世界。可见它们的确是同一个鹅蛋形的脸庞,只是后者较前者的脸在下方拉长了些,更加显得严肃;也是同一副眼睛,只是睁大了些,为的要表现痛苦的惊愕。额角宽广,露出深思的神态:与翡冷翠型的额角高爽的无邪的女像,全然不同。它是画得更低,因为要避免骄傲的神气而赋予它温婉和谐的容貌。嘴巴也相同,不过后者的口唇更往下垂,表现悲苦。这是慈悲与哀愁交流着的美。而耶稣那愁苦的表情中,表示他先天已经知道他的使命。他和他的母亲,在精神上已经相互沟通,成立默契。他的手并不举起着祝福人类,但他的口唇与睁大的眼睛已经表示出内心的默省。除了表现技法和艺术特色的成熟外,这画所表达的精神和思想内涵也更深了一个层次。这画表达了圣母疼爱耶稣,但为了丞救世界,圣母献出了自己的儿子耶稣,也为的就是丞救更多的儿女。这爱是如此的伟大和神圣!
拉斐尔赋予了古代美以新的生命。在他的画中,古代艺术获得了再生,并发展成一种新的不同的完美形式,拉斐尔的成就,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绘画的最高水平。拉斐尔的作品中,流落出艺术的理想美、躯体和灵魂的和谐,这些都可以从他37年短暂生命所留下的圣母图中,涓涓地流向我们,给予我们慰藉。虽然拉斐尔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人了,早已化为飞灰,可是对我们来说,他的生命已经融入了他的画作之中,远离着喧闹的世界,独自守着一片安静与祥和,而对于我们看的人来说,能在他的画中能找到灵魂的线索,看到精神的归宿,重返曾经纯净的星空,去再次聆听曾经对人性对自由的呼喊声,也许也就足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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