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工的装置作品的动人之处,来自一种与艺术史截然不同的逻辑体系,来自对整个世界,艺术作品,以及艺术家与它们的关系的重新感知。我们当然可以从“中国传统”或“东方智慧”中找到这种逻辑体系的依据,但实际上,他的作品并不仅仅具备“当代化的中国传统”这一简单的属性。在“一棵树”和“天下”这两件作品中,我们可以看到,他通过对作品的提纯,将所有思考压缩在最可见的纯净形式中。这种“纯净”并不是“极简主义”所追求的纯净,而是让所有关于创作的思考与感受在作品诞生的最后时刻“归零”,使作品不仅具备“多译性”,更具备了一种“多感知性”。作品打动的不是观者的观感与思考,而是观者的“心性”,也就是个体内在世界的整体状态。作品形式的纯度——而不是复杂程度——使自身具备了一种跨越文化界限和解释系统的传递能力。由此,作品从创作到它的传递方式,都重新回到了一种高级的直觉状态。这种直觉是一种对未知的直观,以及对艺术家精神状态的视觉呈现,这也正是艺术的崇高之处。
装置艺术,以及更广泛层面的所谓“新媒体艺术”,从诞生开始,它们本身所固有的能量,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对另一个既成的能量体系——也就是艺术史体系——的打破和扭转;用通常的方式来说,在于对传统艺术的反思与批判。从本质上来看,这种批判其实是一种对传统以“批判”为名的依附,这也导致我们常常用文学化的方式去观看所谓新媒体作品。其后果,就是“新媒体”艺术在今天已经进入一种单一的逻辑,以及在这一逻辑中对艺术史,观念,解释系统,文献,或者跨学科方法的依附,以及模式化的创新,并最终带来整个“当代艺术”对这种实际上不断重复的创新所产生的“厌食症”心理。郭工的作品正在为新媒体艺术寻找一种更为永恒的能量之源。他也在为我们提供一种早已被遗忘的观看方式,这不是充满诺言的创新,而是浪漫的回归。
本文章来源于网络,如有侵权,请联系删除。联系电话:029-85421195 |